林泓衣忽然站起身来,朝一旁侧了侧身,道:“你瞧。”
乔兮水朝林泓衣所指的方向看去,仅仅只一眼,一瞬就如坠冰窟般浑身冰凉。
他先前并没有看错,墙上确确实实嵌着一把剑。只不过那把剑还在铸作的途中,此刻朝下滴着鲜血。而在剑的下面,也画着一个以血画做,此刻已经颜色发黑的法阵。
法阵之上,有一个身着寸缕的女人。她身上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皮肤干瘪,颧骨凸起眼窝深凹,仿佛被吸干了骨肉与魂灵。
乔兮水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阵。此为铸器之阵,此阵以鲜血画作,是为魔修所用之阵。以人骨血炼造其形,以人魂灵铸就其灵,铸成之后只听一人令,威力过人,无坚不摧。
但此阵也有非人之处。炼剑过程中,被用作材料之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看着自己渐渐变成一把剑。大多数人最终都溃不成军,要么疯掉要么傻掉。
乔兮水定定的看着此人,浑身上下不寒而栗。
林泓衣,在用此人炼剑!
乔兮水忍着不适,去看了看此人面容。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受尽折磨,五官都是不会变形的。
她垂着头,要看清要费些力气。乔兮水凝视片刻,当看清那一刻,忽然他就伸手想去捂住安兮臣的眼睛。
安停雨。
那是安停雨!
但他仍旧是无力的,又摸了个空,扑到了地上。
“……娘……”
安兮臣费尽了力气去抬起头,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一声唤。他伸出被缓缓刻上魂咒的手,如同背负千斤似的,向前伸去。
他狼狈的伏在地上,竟妄图去碰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