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发着血红的光,阵中伸出无数瘦骨嶙峋血肉模糊的手,它们抓着他的衣袖他的手肘他的脚腕他的脖颈,它们抓着他向下拽,仿佛要把他带到地狱里去。
要让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散在清风门的风里。
安兮臣忽觉胸口发痛。不知是旧伤发作,还是心口在抽痛。
不行。他心里想,决不能这样,乔兮水决不能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安兮臣咬了咬牙。他伸出手,想去抓住乔兮水。
可曲岐相是个精明人,他绝不可能留安兮臣做个祸患。
安兮臣还未来得及抓住乔兮水,忽然一股强力袭来,如同有人在背后猛地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竟穿过了结界,跑到了墓穴外头去。
他抓了个空。
外头风正寒,心也如坠冰窟。
完了。
“乔兮水!!”
完了。
安兮臣回过头去,里头却空荡荡的,只余几个冰冷石碑,哪儿都看不见乔兮水的人。
完了。
他把人弄丢了。
安兮臣不甘心,忙上前一步,他已被结界挡在外头,于是手就贴着那透明的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里头,试图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他听见自己震耳发聩的心跳声,仿佛要跳出胸腔去一般。他还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而粗重,竟也有那么几分嘶哑。
他知道为什么。
他害怕。他怕乔兮水受苦,他怕乔兮水同他当日一样,他怕乔兮水从此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