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门口真是没人了,他才松了口气。翻身下床,换了身衣服。心中情乱如麻,心跳声仍如擂鼓般震天响。
他以额头抵着着柜门,低下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堪堪压下心中鼓动。
安兮臣从小不知道爱与被爱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心动。
儿时在勾栏瓦舍,来找他母亲寻一夜贪欢的人那么多。人人在夜深时都说爱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高金买下她,予她一场自由。
他们夜深时爱她,清晨时离去。周而复始,道不由衷地爱着她。
她是被爱的,她是不被爱的。
他和母亲就那样被困在夜夜笙歌的牢笼中,他的母亲是妓子,无法似寻常为母之人那样陪着他。
所以他的母亲什么也没来得及教给他,离别之时或许也是觉得未尽生母之责,将他养的如同他人之子一般陌生,想了半天,也觉得许多话颇为不该说,到最后,只对他说——
“……好好活着,来日相见。”
可已经没有来日了,他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人。那之前没有人教给他,那之后也没有人教过他。
所以他只会把乔兮水放在心口,轻易就被他伤害,轻易就被他撩动了心弦。
安兮臣轻易地被乔兮水三字左右了情感。
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身子。
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安兮臣抹了一把脸,稳了稳心神,从衣柜里翻了翻,掏出一套衣服来。
乔兮水洗完脸回来,就又被扔了满脑袋衣服。
安兮臣道:“换上,今日有事,你跟我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