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安兮臣拿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道,“我无所谓。”

乔兮水看他拿被子蒙头,一阵无奈,道:“你怎么又拿被子蒙头?我看你都喘不过气来。”

他说着就伸手把安兮臣的被子扯下来,道:“我又不吃了你,你蒙头做什么?被子里一股血味,你闻着不想吐么?”

“……闻习惯了。”安兮臣眯着眼不愿睁开,道,“被子给我,听话。”

“就这么睡呗。”乔兮水把被角掖好,拎了个蒲团过去,坐到了床边,道,“没事,我在这儿呢。你

要是因为怕曲岐相,那没必要,我守着你。”

安兮臣睁开了眼。

乔兮水说这话时在笑,一如既往地在笑。

他看着乔兮水笑,把他烙印在了眼底,心里,印的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乔兮水是一个如烈阳般的灵魂。灼伤漂泊苦痛的残破旅人,融化被绝望冰冻的魂灵。他不自知的温暖着被天山寒雪掩埋多年的亡人,这份温暖无疑是杯鸩酒,一旦饮下,再无良药可救。

安兮臣从身披玄甲到丢盔卸甲,再到如今,终于甘之如饴这杯鸩酒。

此生再无药可救。

他从此纵身跳入烈阳火海中,残缺的魂魄日夜受煎熬。

安兮臣合上眼,哑声道:“那你别走。”

“嗯。”乔兮水趴在床边,在他耳边笑,道,“我哪儿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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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送走乔兮水和安兮臣这一对祖宗,悄摸摸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