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沉默两个呼吸。
十五年前,白练红着眼送她上花轿,十五年后,他和她成了血海深仇的冤家。
她不像白练,有整整十五年可以消化这桩事。
对她而言,她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梦醒来,早已物是人非。
“是该去会会他了。”施言淡淡启齿,转身就要往屋内走。
素素突然意识到,还有一桩事没搞清楚呢,“姑娘,今晚到底是谁来了?!”敢打晕她?这个仇,她记住了。
房门“哐当”一声从里关上,素素被关在门外,“姑娘!您又这样!”
素素气得跺脚。
姑娘若是再被野男人迷惑了心智,她就杀了对方!
常松已经太久没有看见主子笑了。
今晚,主子不仅笑了,还与他说了玩笑话。
“你喜欢素素多久了?”
常松一怔。
怎么?
他这些年隐藏得还不够深沉么?他喜欢素素这件事怎就叫主子瞧出来了?
常松呆若木鸡,不敢答话,更是不敢直视主子。素素刺杀主子的这些年,他的确对素素手下留情了,每次都放过了素素。
但这也是主子示意的,主子念及与夫人的旧情,不会要了素素的命。
顾九年褪下了一身湿透的外袍,身上只着中衣,衣领半敞半闭,露出一大片结实修韧的胸膛,墨发刚刚擦干,只随意用了一根竹簪子固定,肆意风流,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
顾九年看着常松,眸光散去一切阴郁,如拨开层云,如今的他,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光:“等到夫人进门,我就撮合你与素素,你且好好办事,不好让我失望,素素那边,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