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说罢,就扯着柳如依往外走,打算跟众人宣告。

柳如依已然听懂了苏园话里的威胁。她这是要给她扣谋反的帽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些传言跟我没关系!我跟你也没关系!你放开我,这可有这么多人作证呢,你们开封府官差可不能乱抓人。”

“柳姑娘未免也太小瞧开封府官差了,我既然抓你,自然有证据指认你。”苏园忽然凑到柳如依的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造谣罪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轻了,所以我带你玩一个大的!比起送人去大牢,我其实更喜欢送人去黄泉。”

柳如依吓得浑身冷汗,更疯狂地挣扎,欲尖叫求救。

苏园突然松开了手,柳如依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柳掌柜等人忙去搀扶柳如依,关心她有没有时。

柳如依很想跟父亲告状,说苏园威胁她。但当她看见苏园微笑从容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苏园仿佛就等着她去进行下一步。

苏园威胁她的话别人都没听到,只要苏园不认,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苏园一定还会多加一重罪给她:诬陷朝廷命官。

“这种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出手。”白玉堂走到苏园身边,声音淡淡。

因为围观的人众多,附近吵吵嚷嚷,苏园不知道白玉堂来了。

苏园略微惊讶了下,早知道他来,她怎么也不会随口就说出干你’的话,多毁她的形象啊!

柳如依这时也看见了白玉堂,目光在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就停滞了。他向来一身白衣,俊爽潇洒,像是崖上高不可攀风姿傲骨的玉雪寒梅,让她明知难以靠近,却还是忍不住心生妄念,想去攀高摘取。

白玉堂本是半垂着眼眸在注视着苏园,感受到旁侧有奇怪的目光后,他立刻转眸冷冷地瞥向目光来处,眼神由温和瞬间转为阴冷鸷戾,似乎要将人挫骨扬灰。

柳如依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儿来的工夫,她浑身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柳掌柜狠狠捏了一下柳如依的手腕,用眼神警告柳如依,别再妄想了,眼跟前这二位都不是他们荣昌坊能得罪起的人物。

柳如依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壮着胆子走到苏园跟前,委屈地去质问苏园:“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苏园勾了勾手,示意柳如依靠近点。柳如依只得依言附耳过去。苏园便小声对她讲了两句。

柳如依大惊,睁圆眼瞪着苏园,很快泪水就悬在眼眶。

“别这么委屈,不想做就不做。反正我手里有你们荣昌坊造谣我的证据,诬陷朝廷命官其实判不了几年。坐牢多好啊,从今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每天辛苦地虚假打擂了。”

听到‘虚假打擂’四个字,柳如依更加震惊地看向苏园。看来即便没有今日造谣的事,凭虚假打擂这一点,苏园同样可以让他们荣昌坊在京城混不下去。

柳如依深吸一口气,她收回眼泪,转而挤出人群,跳到荣昌坊门口的擂台上,狠狠地敲响擂台上的大鼓。鼓声当即就吸引了所有人围观和往来行人的注意,大家都围在了擂台前。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了数百人。

柳如依先对众人鞠一躬,然后道歉道:“我仰慕锦毛鼠白玉堂,嫉妒与他订亲的苏司法,我便趁机造谣她,想用流言捧杀她。什么文武双全,得之可得天下的话,这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我故意编造给她添乱的!是我小人之心,嫉妒成狂,卑鄙无耻!”

柳如依将这段话大声重复了十遍,最后在众人的谩骂声中下了擂台。

接着荣昌坊大门紧闭,柳掌柜带着柳如依和坊内一众属下,跪下给苏园和白玉堂赔罪。感谢他们二位高抬贵手,轻易饶过了他们这一遭。

柳如依听到父亲说‘感谢’一词,心中费解,她默默抓紧了自己的衣裙,没有吭声。

“柳掌柜是明白人,我便不多说了。”苏园便拉着白玉堂走了。

柳如依慢慢抬首,望着十指相扣离去的俩人,抿着嘴角,垂头哭起来。其实她很清楚,这俩人定亲了,她不可能有机会,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嫉妒。她早早就对白玉堂一见钟情,她好想站在她身边的女子会是自己。

“你这次可犯了大错了!”柳掌柜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陪你去送死倒没什么,可荣昌坊还有这么多兄弟,你不能把他们的命也连累进去。这官差本就罪不得,你得罪了这二位更是了不得!凭那他们任意一人的武功,想铲除我们荣昌坊,不过是片刻功夫的事。”

眼跟前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他偏宠着,觉得谁都配得上她。可这事要在外人看来,定要骂他女儿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