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让,他也一定会进来。”安德烈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坐在轮椅上:“你忘了你千方百计,用后王玉玺压住的东西,此物,他志在必得。”
华贵的衣袍轻轻拂过案几:“朕给他。”
“不行。”安德烈冷笑道:“你才活了多久?你明不明白一出生就被关在一座一望无际的囚笼的孤寂。”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死人,只有神话。噢……还有一个漫山遍野追杀你的怪物。”
“在这种情况下,我活了两千年,终于等到了觉醒的日子。然而……这个低贱的下等生命……”
即便是安德烈,想起巴别之塔中的种种,握住酒杯的手也咔咔作响。将杯子捏出一道道裂痕。
筹划千年……竟然被一个下等生命毁于一旦!
明明……明明只要死在那里就好了。明明……只需要让自己吞噬就好了。自己承诺保留他的意志,承诺给予他永生,而他……竟然敢不接受!
不仅仅不接受……还把自己一切都毁了!羽蛇神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他就足足下跌一个小境界。此仇不报……他怎能称得上完美生命体?
朱常洛静静看着平时古井无波的安德烈将杯子捏到变形,一言不发。
“我要静一静。”轮椅转动,安德烈再次隐入黑暗中。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不知道飞了多远,一直往下,再往下,穿过一些朱常洛都不知道的地方,他终于来到了一个满是熔岩,起码几千米的巨大空间。
在那里,一具全身长满白毛的庞大尸骸,正缓缓悬浮于半空。
他已经死去,然而……全身上下,筑满城池,还有许多树木参天。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而他的胸口中,一团炙热的火焰,大约拳头大小,正在疯狂燃烧。
一个个生灵的形态随着它的燃烧起舞,湮灭,它仿佛永不熄灭,于烈焰中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