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之后,便是麻木。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茫,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了马车,怎样验了腰牌,又是怎样回到了女官寓所的。
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在榻上,江菱握着她的手,担忧道:“陶陶,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沈陶陶这才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只觉得冰冷而湿润,触手可及之处,尽是泪痕。
她想安慰江菱,说自己没什么,让她放心。
但张了张口后,却吐不出一个字节。
两世了,她真的毫不在意,真的能对宋珽所作的一切,轻描淡写地用一句‘没什么’草草盖过吗?
她缄默了一阵,慢慢垂下眼去,哑声道:“江菱,我有些累了。”
江菱见她如此,心中焦灼,但也知道,如今不能再问下去。便也只是强自颔首,轻声道:“你且等等,我给你拧个热帕子来,你擦擦再睡。”
江菱说着疾步出去,很快便带着新拧的热帕子进来了。
沈陶陶伸手接了帕子,一点一点地将面上的泪痕拭去,又轻声与江菱道了谢。
许是今日耗费了太多的心力,仅仅是这个一个动作,她便觉得疲惫至极,遂轻轻阖上了有些发烫的眼睛,慢慢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