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笑宋珽妇人之仁之时,她忽觉身上一冷,似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周身,冰冷而厌恶。正当她想抬头时,那道视线却不知为何,又移了开去,再无处寻觅。
宋珽收回了眸光,只觉得气血翻涌,胸腔生闷,心口如有一把利刃剜过,尖锐得疼。
甫一看见陈氏,他便想起了上一世中,陈氏借着莫须有的‘通奸’之罪,将沈陶陶沉塘之事。
每看上一眼,脑海中便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让他痛悔终身的画面。
他不敢再想,只移开视线冷声道:“既然药不是自库房中取来,那又是从何而来?这三味药材虽不是名贵之物,但长年累月,却非一名小厮的月俸可以供起。只消查查,他买药的银两是从何而来,便能知道是谁在他背后指使。”
钟义应了一声,带着众人径直往那熬药小厮的房中去。
大抵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自下人房那处回来。
钟义脸色铁青地将一个包袱摔在那熬药的小厮面前。
包裹散开,日色下,一片银光几乎耀花了旁人的眼。
这里头,竟都是二十两一锭的银子。即便是这样凌乱的放着,粗看过去,也有几百两之多。
那小厮看了一眼,顿时急了眼:“这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栽赃!”
陈氏也有些愣了。
她是给过小厮不少现银,但也没这般多。毕竟这种卖身契攥在手里的奴仆,在她眼里不过猪狗一样的东西。几十两银子,便能卖一条命给她,又何必给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