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大雨滂沱处,终于松下一口气来,面上缓缓绽开笑容。
喝了这碗加了天竺葵花汁的药,宋珽怕是有一段时日不能来纠缠她了。
劫后余生,真是令人心生愉悦。
……
宋珽自女官寓所出来后,径直上了官轿,令抬轿之人改道回辅国公府邸。
他的身子素来不好,在宫中挂的本就是闲职,众人便也没有多问。
抬轿的下人训练有素,走得轻快而稳。
宋珽放下了轿帘,将身子倚靠在宽大的迎枕上,微微阖目,苍白的面上隐现一丝疲惫。
上辈子的时候,为了扶持太子登上高位,他结党营私,诛锄异己,既是权臣,也是佞臣。
天下民心,朝中风向,他了如指掌。
揣度君心,忖度上意,亦从未有过偏颇。
可笑重来一世,却猜不透沈氏的心思。
他薄唇微抿,不解这一世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波折。
是因他未能如上一世般,不容置喙地将沈氏一顶轿子抬回府中的缘故吗?
“世子爷。”轿子轻轻一晃,旋即平稳落在地上。钟义上前为他打起了轿帘,嗓音中气十足:“到府门口了!该下——”
一个轿字还未出口,他倏然变了脸色,盯着宋珽张口结识道:“世子爷,这——”
宋珽正细细想着方才之事,被他莽撞打断,心中不悦,语气亦冷了几分:“如何?”
钟义反应过来,一双皂靴往地上狠狠一跺,扯着嗓子对一旁的小厮吼道:“大夫!还不快去找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