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双手收回,藏在袖中,细白的颈微微后仰,惶恐得有些僵硬,像是见了猎手的小兽。
看着有些可怜。
宋珽慢慢直起了身来,剔羽般的眉深锁。
在他的认知中,病了就应当吃药,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绝不会有什么例外。
还有沈氏烫到的手,也急需处理。
“我会去太医署重新为你请药。”宋珽转身行至槅扇旁,拾起了地上的罗伞行入雨中,语声微寒:“这药,你必须吃。”
沈陶陶一听,手上一颤,刚捡起一半的碎瓷又掉了一地。
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宋珽,这一世,他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她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道去水缸边打了冷水浸泡着烫红的双手,一道又在心中飞速将自己在宫中认识的人都过了一便。
沈静姝就算了,她正巴不得她死。
尚膳司的女官与那位考功主司,不过萍水相逢,连名字都不知道,自不会出手帮她。
而江菱,江菱此刻正不知在何处当值。等她下值回来,自己的尸身怕是都凉透了。
但终归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沈陶陶打起一把竹伞,迅速在院中寻了一圈。
待望见开在墙角,被大雨打得倒伏在泥泞中的一丛艳红色野花时,慌乱的眸光终于稍稍一定。
她取出帕子,细细裹住手,扯下一些花瓣包好。又紧步返回室内,用药杵捣碎滤出汁液,小心地收在一只陶瓷小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