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仿佛开启暗门的钥匙,凌乱而痛苦的记忆潮涌而来。沈陶陶皱眉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明白过来,她这是回到了自己尚未出阁前。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上辈子确实是活得太糊涂了,旁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嫁到宋家守了十年活寡不说,最终还落得个被侍女背叛,被宋家沉塘的下场。

如今重活一世,势必不能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她略想了一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与宋珽的婚事。这一世,一定要彻底和宋家撇清干系。

打定了主意,她便于妆奁前的玫瑰椅上坐下:“羽珠,为我梳头吧,我要去见父亲。”

羽珠应了一声,于盆中净了手,拿了牛角梳子为她绾起发来。

沈陶陶见她绾了一个及笄后的发式,心中便略紧了一紧。长窗外桃花落尽,燕京城中已是春末。上辈子,她便是在及笄后的第一个春末,接到了宋家的聘礼。

她忙打开了妆奁,葱白指尖在一众首饰里头细细翻过,却没寻着上辈子宋家送来作为信物的红珊瑚簪子,想是宋家还不曾下聘。便微松下一口气来,对羽珠道:“羽珠,我总觉得首饰的数量不对,好像少了不少平日里不常用的,待会我去见父亲时,你便遣人细细地查下去。”她顿了顿,软声道:“这事就不必让云珠知道了。”

上辈子在沈家做姑娘时,云珠便没少拿她的首饰,只是云珠是父亲继室李氏送来的侍女,为了不伤李氏颜面,她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着。

她的生母早亡,父亲便扶了贵妾李氏为继室。李氏自小待她极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幼时的她不爱早起,李氏便纵着她逃了闺学,成日惫懒。却待自己的亲生女儿极为严苛,琴棋书画但凡有一样学得不好,便少不了一顿戒尺。

起初她只道李氏真心待她,直到出嫁后去了宋家,见到了主母们对待庶子庶女的手段,才晓得什么叫做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