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就到了长公主府,下了马车就有嬷嬷抬着步辇过来接,两人分别上了步辇,一直坐到正厅门前才下来,坐下后长公主让人拿上来一个锦盒。

“这个是给你的,你好生收着。”说着她将锦盒递给了衡姜,衡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儿红玉手镯,看着晶莹剔透,颜色如同鸡血染过,触手还带着温热之感。

“正是暖玉?”

长公主看着盒子里的玉,微微颔首,“没错是暖玉,带着对人有好处,可以调理身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一对儿玉镯虽然成色都是上好的,但王府也是能找出一二相媲美的,但这不是普通的玉而是出手生温的暖玉,而且色泽算是顶尖的,即使国库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对儿。

“这个还只能是你自己收着,再说了这东西又不是我给你的,你就是不要也找不到我,我的任务就是交给你,可没有义务再给你退回去。”

衡姜不解的抬头看着长公主,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人,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要是季明轩想要送自己东西,大可以亲自交给自己,而且刚才她说要来公主府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季明轩不是很情愿。

长公主也不和她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东西是母后在世时交给本宫的,她说这是留给燕王未来的王妃的。”

衡姜闻言脑子瞬间不转了,虽然她重生一次,离着最初的记忆有些遥远的,,但她清楚的记得,先王妃去世之前太后娘娘还活着,虽然经常会传太医,但一直没有都活着好好的,直到先王妃去世第二年,太后才仙逝。

按照长公主的说辞,这镯子应该直接给到先王妃的,怎么会又给自己?还是太后娘娘当初亲自交代的?衡姜疑惑的看着镯子,到底是没有憋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就知道他不会和你说这些。”长公主慵懒的往榻上一歪,屈起一只手支着脑袋,目光悠远的看着半开的菱窗。

“先王妃是母后曾经的外甥女,说是外甥女其实已经出了五服,只因她父母战亡只留下她一个,当时才四岁吧,于是被母后的母家代养着,人生的弱柳扶风的,看着就不像是个长寿之人,一年得有七八个月都在喝药。

幼时我倒是见过她两回,但燕王却不曾见过,直到新婚时才见上一面,我记得清楚当初是母后逼着他娶的,边陲不稳,他一心想要去征讨,但母后不依他,于是他跪在坤宁宫门前两天三夜,母后到底是心软了,要求他去出征之前必须成婚。

他一心想要出征,也就没有拒绝,左右皇室之人婚事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就看当今的圣上,也是被逼着娶了霍家嫡长女。”

这些衡姜还是知道的,霍家手握兵权,作为皇上和霍家联姻自然也就等于把兵权握在了手里,帝王看似是最逍遥的,是万人之上,却也是最无奈的。

长公主继续说道:“母后知道她不是燕王心爱的人,但两情相悦又有几人能得?婚期定下不久,燕王就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心中有了别人,可是圣旨已下不能更改。

成婚不久之后,他就去了边疆,这一走直到母后逝世他才回来,我知道他心里有气,母后定然也是清楚的,所以这对镯子没有给先王妃,留在了我这里,说日后交给真正的燕王妃。”

衡姜心里一阵甜一阵酸,她知道季明轩和先王妃没有旧情,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她不是圣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有占有欲的,她只想他是她的,可她认识太晚了,心里有遗憾但还是只能认下。

衡姜接过了那对镯子,手指不停地在镯子上摩擦着,她这也算是得到自己未见过面的婆婆认可了,长公主似乎想起了陈年旧事,原先的神色消失,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郁色。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早些回去吧,省的家里那位等得心急。”

衡姜刚才心里复杂的情绪,被这一句话击的消失殆尽,羞赧之色涌了上来,她不想再被长公主打趣,捧着盒子福身一礼,跟着嬷嬷往外走。

走到大门外时,就看到了王府的马车,正是她和季明轩坐着进宫的车,车夫见到衡姜出来,跳下车辕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王爷出宫后直接回去了吗?”

衡姜也只是随口一问,车夫却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这倒是让衡姜觉得奇怪,她踩着凳子的脚一顿,看着躬身行礼的车夫。

“回去就说回去了,没有就说没有,这有什么难回答的吗?”

话音刚落,车夫正准备回答,车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衡姜的手臂,将人直接拉进了车里,衡姜惊呼一声正准备伸手打人,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季明轩身上特有的松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