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擎宇保有老牌资本家的傲慢,和对明星的固有偏见。
任何事物都存在相反的两面,譬如娱乐圈的光鲜和丑恶。
普通人看到的是美好的外表,资本家更能看清背后的龌龊。
但,一杆子不能打死一船人。
景詹静默数秒,脸上看不出表情。“爸,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偏见,我很难说服沅沅回来。”
景擎宇忽然就沉默下来。
老头儿一辈子威风赫赫,唯一搞不定的,就是这个叛逆的女儿。
当初一意孤行要去演戏,遭到他的反对和怒斥,撂下狠话离家出走,已经四年没回过家。
最初的怒火过了之后,景擎宇表面不提,心里难免存着几分后悔。碍于面子不肯服软,其实也盼着孩子能回来。
现在又撂下这种话:不允许女明星进景家的门?——那女儿还怎么回来。
短暂的沉寂之后,景詹起身,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外套。
离开前说了句:“过几天沅沅生日,我带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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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夜幕笼罩世界,给冷冬的夜晚蒙上一层静谧外壳。
车厢里安静得有些凝滞,司机无声地开着车,连呼吸声都放到最低。
景詹坐在后排,叠着腿,双手交叉搁在腿上,微阖着眼。
到江宁湾,下车,景詹抬头看着眼前的别墅。
院子里的灯在夜晚自动亮起,看上去倒也璀璨光华,一片热闹。
但那房子里没人,玻璃后面黑漆漆的。
景詹抬腿步上台阶,拨出手机里“天下第一美”的号码。
景念桐正在对着钢琴谱子练琴,电话响了几声,她才起身去拿。
看了眼来电,没急着接,回到钢琴前坐下,慢悠悠接听。
“干嘛?”
她的声音懒懒散散,伴随着一个一个乱戳的钢琴音。
“你弹的?”景詹的声音传过来,跟窗外的月光一样淡。
“我在胎教。”景念桐说。
景詹沉默了两秒,但这声音道:“你的水平,应该培养不了乐感。”
景念桐轻哼一声,“没关系,只要能少听点你说话,什么音乐都能陶冶情操。”
跟她互怼可不是景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他没再出声。
一边是轻缓的脚步声,一边是乱弹的钢琴,两人在背景里保持着安静。
过了会儿,景念桐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想起件事。
“哦,礼物给你放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