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咯噔一下,不用他讲,盛权已经看见眉栏硕大的“遗嘱”二字,一时五味杂陈,难以言喻,不由瞥向已经走向末路的男人――盛学礼表情淡淡,无动于衷,仿佛宣告死亡讯号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反倒是他,有些不自在,盛权调整调整坐姿,低头看了起来。

大多人看到某个文案的标题,在尚未看清内容之前,会预先进行一番大概的猜测。既然盛学礼要求他看,那么应该有他的份。

事实却有些出入,满眼看去,几乎都是与小弟相关的内容。

盛学礼的声音还在不疾不徐地传来:“……这份财产分割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咳!这没办法,你弟尚未成长起来,入土之前我还须为他做点什么――盛氏的股份,必须牢牢捏在你弟手里。”

盛权表情淡淡,抬手晃了晃薄薄的十几张纸:“小弟看过了?”

“他以后会知道。”盛学礼牢牢盯视这个儿子,摸不透他的心思,“这是我今天找你过来的原因,小泽喜欢感情用事,等我一死,为你‘抱不平’是必然的。”

“而我所做的这些,就白替他折腾了――你明白吗?”盛学礼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希冀和祈求,他自以为和盛权不熟,抹不开面子提过分的要求,却没发觉自己正在用父亲的身份、亲情的枷锁压制、束缚这个儿子。

盛学礼又说:“小泽很信赖你。”所以别辜负了他的信赖。

盛权心下一哂,反问:“你怎么不信我不会拿盛氏乱搞?”

“……”盛学礼迟迟不发一言,“一直以来,我俩统共见了三次面……”说到这里不由哑然失笑,“盛氏却是祖辈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基业啊!”

盛权下意识纠正,不带这次,是四次。

见盛权眼睛半闭地一言不发,盛学礼生出一股被时间追赶的紧迫感,直接点明:“小时候你就很宠小泽,现在也一样――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为了小泽好,以后万一哪天他给你转让股份,你千万别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