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帝?他不需要;下属和奴仆?谁敢;最后是季陆,记忆中他不会,相反任劳任怨地照顾好他这样脾气冷硬之人。
环境、交际、阅历等等,对一个人的影响确实难计其数。曾经在他面前一板一眼,对问题的解决方式便是挺直腰板梗着脖子无声对峙,看谁先服软的季陆忽而强势起来,却不是一昧强硬,而是软硬兼施。或装聋作哑,或真诚以待,或曲线救国……手段层出不穷让人接受得心甘情愿,防不胜防。
这样的变化不是无迹可寻,季陆举止大方自然,不因为曾经的自己得他青睐而刻意模仿以前的痕迹――这是一种自信的体现,言行举止显示出有担当有作为的成熟男子气质,眼界开阔,手腕圆滑。
“今晚有事要忙……”仿佛对盛权的话的呼应,门房这时禀告,一行形迹可疑之人在角门停留,疑似不轨之徒,请李阅指示。
“来了。”在李阅低头猜测这伙人来头的瞬间,盛权嘴角扬起,目光透过层层壁垒般直指那群人,站起身活动手脚,一副准备干大事的架势。
李阅扭头见他在这一瞬间,表现得尤其矛盾――张扬而内敛,活跃而沉稳,复杂的气质揉杂成独有的个人魅力。
盛权整肃面容,颀长的身姿犹如拔地而起的修竹,被蜡烛拉长的影子正正罩住李阅,一脸凛然:“康王的事一刻不解决您一刻不能安心吃饭休息,但显然,说句大逆不道的,淡薄的父子情分不能打动……今上,对他用‘软’显然不痛不痒,如您不介意的话,我……”话音顿了顿。
盛权的话外音,李阅完全明白,冷笑着让他放手去做:“先有皇兄,再有是本王,再执迷不悟就功败垂成了。既然他不愿做父子在先,本王没有替他考虑的必要――你有何把握?几成把握?”
“现在戌时正,保证在亥时前凯旋,如果您放心把康王殿下的事交给我去办的话――我以生命起誓……”
“过了。”李阅唇角用力抿起,陷出两个窝,“保证自身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盛权忽而淡笑化开凝固的气氛,啪的脚跟使力一磕。现代式军礼跃然在目,李阅不明白其中指代的意义,传达的意思却是隐隐懂得,目光由此变得复杂,手指揪紧“深恶痛绝”的手帕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