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萧衍的存在犹如山岳,令人无法忽视。
殿中虽有冰山,可他周身散发的热量,拢在身侧,像个火炉。
顾仪只得轻轻掀开了被子,将四肢露在被外。
月升于顶,些微月光投了进来。
没了青纱帐,琉璃珠帘反而将皎白月光映得雪亮。
顾仪真的搞不懂司珍司的心态,搞这么一副帘子来,不是将人吵醒,就是将人晃醒。
为何要弄这琉璃珠帘挂在榻前。
难道就是为了让贵人们动作起来,听个响?
她猛地顿住思路,不能放任自己在脑海中搞颜色。
可借着洁白月色,她终于能看清眼前萧衍的面目。
他似乎睡得很沉。
睫毛低垂,桃花眼闭紧,眼尾微挑,鬓旁的细小浅疤像一轮浅月。
萧狗子即便是哪天老了,应该也会是个气宇轩昂的美爷爷。
萧衍太阳穴骤然抽痛。
痛得他睁开了眼睛。
被月光一晃,才看见眼前之人。
此人正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这是何人?
他大梦方醒,神思尚且混沌。
想了片刻,才记起这里是屏翠宫。
面前的人是顾才人。
但见她一双杏目在暗中泛着粼粼水光,见到他醒来,霎时圆睁,仿佛适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