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虽是冷冷清清,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仍如冰雪初融,暖阳遍照。可眼前之人如笼万年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三两日未见,可怎么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无论顾仪心中如何安慰自己,她都再明白不过,剧情其实已经残忍地把她记忆中的萧狗子留在了上一周目。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其实已经把萧狗子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了骊山茶园,她就难受。
若是难受,不如不见。
高贵公公鲜有地震惊了。
他历来识人无数,过目不忘,靠记人脸吃饭,顾才人甫一转身,他就认出了她,昨夜湖畔被贬的顾才人。
可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路数!
见到皇帝,既不蹲福,也不请安,反倒愣在原地,眼眶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眼泪将落未落的楚楚可怜模样。
难道这阖宫之中还有这样的狠角色?
他不由得侧目瞧了一眼半步之外的皇帝。
萧衍长眉微蹙,脸上是少见的犹疑。
他不解地凝视来人。她的面色在日光照耀下雪白,唇色鲜红,气息愈快,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杏眼中的瞳仁若黑漆点墨,直视帝目。
此人……他像是见过,又像是从未见过。
只是她为何看上去如此伤心?
仿佛,只是望着她,就能为她的伤心所动……
萧衍压下胸中古怪细密的滞重之感,出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