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坐在饭桌上,东婆显然心情好了一些,絮絮叨叨地和舒池说着以前的事,说着舒池现在的事。
听到舒池说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的日子,还得照顾有病的弟弟,又说起父亲在监狱里的自杀,弟弟在福利院受到的虐待,东婆和毛青唏嘘不已。
“这个世道,没有人味了……”东婆叹息着。
毛青送舒池到村边等过往客车的时候,有些遗憾地说道,“舒池,我暂时先不远送你了,奶奶这个样子,我离不开……等她好些的时候,我会去找你……”
舒池摇摇头,“不用送了……婆婆的眼睛真的没法治了吗?”
毛青抬头看看远处,“我带她看了好多医生,开始说是急火攻心,吃了好多药,再然后,就慢慢看不见了……去大医院,医生说手术费用会很高……或许是奶奶自己不愿意治吧?”
说起这些,毛青也是满心的惆怅。现在,为了照顾奶奶,他哪儿也去不了,以前的那些远大理想也在这样的打击的日子里慢慢消磨掉了。
舒池点点头,她来的时候,虽然看到毛青住的房子是翻新盖的,但是,想必也是毛青结婚的时候盖的吧,里面虽然也是家什俱全,但是能看出,并没有什么值钱的。
很久以前,她就从毛青给她的来信里知道毛青曾经在那段时间里在南方赚了不少钱。
“舒池,你知道吗?我赚的钱先把家里翻新一遍,而后再娶个漂亮的媳妇……舒池,你考虑不考虑嫁给我?”
在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毛青笑嘎嘎地问舒池。
舒池则大笑着说,“毛青,你得去我家里跟我爸说,看他认不认你……”
……
虽然明知那时的话都是开玩笑,而且,各自都有了男女朋友,但是,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请不自矜地开心地笑上一会。
但是,说这话还没有一年,各自的家庭就支离破碎。
舒池坐在客车上,一边冲毛青摇着手,一边泪眼婆娑里看着毛青递到自己手里的行李包。
她想找个杯子喝水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折叠的很整齐的纸包,是她离开前放在毛青床头的两万块钱,也是她给东婆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