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死后,恶面就不会无止境地因那个让他后悔的决定而残杀善面,
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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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母刚开始叙述时语序还略有混乱,我费了好些精力才能跟上,等说到了最后时,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些事,令安除了我,谁也没告诉。”她怅然地望着阳台上那盆蔷薇,混黑的眼里染上了遥远的绯红,“他最后那句谢谢等于认同了一切。他认同的事,就再不会反悔,也再不会拿出来说了……是不是很傻?”
孔令安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的善面选择了遗忘,渴求轮回了结,而恶面选择了承担这段记忆,在懊悔中向所有导致他悲剧的人——包括他自己的善面——寻仇。
她说完这些已是筋疲力尽,本就瘦削的脸更显憔悴:“他太痛苦了。我也想他继续留在我身边,可真的没法再看他这么痛苦下去。你们都是好人,救救他吧。”
江珩安抚了她几句,问:“您之前说的他的书房在哪,我们可以进去么?”
“可以。”她撑着沙发强站起了身,“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着起身,走在了她身后。江珩偷偷把装着断手的塑料袋提手塞到了我手里。我马上浑身打了个激灵,走路都有些顺拐。
房间不大,寥寥几件必需品收拾得整整齐齐,遗留着几分主人生前一丝不苟的性子。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矮棋桌,上面摆着一副国际象棋,只是看起来是个残局:棋盘上七零八落地歪着几枚棋子,还有几枚滚到了地上。黑白两王邻格而。断成三截的黑王后嵌在黑王身边的棋盘裂纹里。
唯独少了一枚白王后。
“这是……”我吸了口气。
孔母擦了擦眼睛:“我今早来看的时候就成这样了,还没来得及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