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看着骆雪长大的,从小到大的印象就只觉得这位大小姐知书达理,很懂事的。
若非是确信常秋不敢当着的面骆长霖说谎,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心思深沉又幽暗的算计会是出自骆雪的谋划。
常秋也是冷汗直冒,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澄清:“也是……大小姐的吩咐。说是黎家那个姑娘十分狡诈,我们放火也未必能直接将她逼死在房间里,一旦她侥幸冲出来,我们再在外面动起手来,那么今夜投宿在同一家客栈或者驿站的人万一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以后都有可能成为指证我们行凶的证人。说是……不能冒险,一定要让死人不说话,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确保无虞。”
十安闻言,直接就噤声不敢说话了。
骆长霖依旧坐在轮椅上没动,却听见他抓着那个布袋小瓷罐的手中咔嚓一声。
常秋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这微弱的一个声响而绷直到了极致,他浑身僵硬,仿佛担心自己稍稍一动,整个身体就直接要炸裂开来,变成满地残骸。
嘴巴颤抖了许久,想要告饶求情,却始终也没敢说出话来。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又过了许久之后,天际慢慢露出了鱼肚白,骆长霖方才往前抬起手臂,手指一松……
小布袋合着碎了的瓷罐和鱼食全部落入水中,片刻之后就有许多鱼儿游到一处抢食,本是清澈平静的小河里瞬间就像是煮沸了的水,嘈杂一片。
骆长霖闭了下眼,这才再次开口:“十安,你押他回京,将他送至城外的云鹤庄上老实呆着,等我回京了再另行处置。然后你再亲自去给我查一查,我不在这段时间阿雪还都干了些什么事,尽快传消息报我。”
十安知他此时必是在盛怒之下,就端的是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拱手应诺:“是,属下领命。”
常秋跪在地上却还有迟疑,战战兢兢道:“大……公子,那大小姐那……小的若不回去复命,她怕是要悬心的。”
骆长霖道:“就是要她悬心,就是要她怕。不寝食难安的熬一熬,她不会知道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