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幽深冰冷,随风飘动的丧幡下只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少年骨相极好,他眉眼深沉,年纪小小便已看出日后风姿,但灵堂内是他至亲之人,他眼中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恨意。
天已大亮,门外跑来另一个十二三的少年,这个少年面容清俊,见到跪在灵堂的孩子,担忧道:“少主,你不会跪了一晚吧。”
被称作少主的少年脸色苍白,他只瞥了一眼来人,叫了声“是你,徽黎。”他说完两个字就昏倒了。
徽黎大惊,忙唤其他人。
众人听了徽黎的呼喊,鱼贯而入,进了灵堂,除却灵婢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衣,面容悍然,见少主昏倒,轻哼一声后,冲着灵堂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儿子和你不同,倒是个有良心的,你知道的,我来这里的愿望,纵然你想让他留下来,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不要怨我,谁叫他有一个这样的身份呢。”
待孩子醒来,他一睁眼就见到,就见到男人,他低声唤了声“舅舅。”
男人难得温柔,道:“谢沂,我带你回家。”
谢沂心底闪过“终于说了这句话”,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脸懵懂:“这里不是我的家么。”
男人循循善诱,解释道:“你在的地方是灵犀山,这里是云岭神师的地方,除了你的那个侍从,这里是没有活人的,那些婢女不过是云岭神师的一道法术,不会教你人间的东西,等你长大,会与人间格格不入。”
谢沂眼中尽是纠结,过了好久才道:“好,舅舅,我走,不过我可以带着徽黎走么。”
男人松了口气,道:“自然可以。”
谢沂和徽黎离开了灵犀山,谢沂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摆出阵法,一瞬间,灵犀山化为一座普通的群山,不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