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一点就通,聪明得过分。他吞下了谢非言恼羞成怒的话语,食髓知味,向着更深的地方探去。

于是,谢非言再一次嗅到了那甜蜜的幻香。

谢非言的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冷的。他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怒火,这样的火烧干了他的血,也烧干了他的心。所以当那火焰熊熊燃起时,谢非言感到过痛,感到过怒,感到过不甘……还有冷。

那是挥之不去的冷,是再如何点燃自己也无法挥去的冷。

但这一刻,他感到了热。

沈辞镜的身体是冷的,微凉;沈辞镜的血是热的,微暖;但沈辞镜的心却是滚烫的,一腔真挚,毫不保留,全心全意。

谢非言是这样喜欢他的真挚与坚定,却又是那样害怕他那颗过分滚烫的心。谢非言害怕自己不值得这样的好,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令这样的心意冷下去,害怕终有一天这颗心的主人提起他时,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是他啊,曾经认识”便再无下文。

所以当谢非言得知自己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他虽然心中苦涩难过,但其实也隐隐松了口气,认为或许是老天都在让他们冷静一下,不要这样轻易决定一段关系的开始。

可是当对方的气息靠得这么近,当这个小混蛋用这样年轻气盛的热情来宣告他的主权时,谢非言恍惚明白他其实还少怕了一样东西。

他还应当害怕自己已经逐渐化作余烬的心,也会因这样的赤忱和热情重新回暖;害怕自己会动摇心中的愤怒和决心,重新从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鬼化作会哭会笑的人。

“够了……够了!”

谢非言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