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言说着,踉跄起身,想要向前。

但还未等他站稳,他便身形一晃,又要跌下。

沈辞镜连忙扶住他,咬开手腕上的剑痕,不顾谢非言的恼怒拒绝,又给他喂了口血,而后再一次背起了他,像是拄拐杖一样拄着漱雪剑向前走。

谢非言这会儿已经感到自己越发冷了,连视界都已经变得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可这一刻的他却忍不住笑,好像他并非正在走向死亡,而是走向圆/满的终结。

“你可是……剑修啊……”谢非言忍不住笑,也忍不住想要说话,“你怎么这样用你的剑?”

沈辞镜这时虽然也是凄凄惨惨的模样,但他这具被剑意侵蚀多年的身体,倒是比他外表看起来结实多了,只一小会就已经恢复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这世上那来那么多繁文缛节,不就是一把剑而已,怎么方便怎么用就是了。”顿了顿,他小小声,“而且这剑又不怎么样……师父他嫌我费剑,不肯给好剑给我。”

谢非言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年心性,便过如此。

这样跳脱,这样纯净,这样可爱。

谢非言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再一次嗅到了风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小心!”

倏尔,黑鸦再起。

那被漫天剑意绞成粉末的天南星,竟再一次在二人面前显形。

“倒是我小看你们了。”

这一次,天南星如同泥塑的身体上终于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就像是烧坏的陶人。

但他依然能够说话,能够走动,带着一种来自于异类的恐惧,降临于二人面前。

“这一次,我必不会再留手!”

沈辞镜万没想到天南星竟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