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大概不是熊璨的错觉,他也觉得弟弟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站在路灯底下,几乎要融进灯光里,有那么一瞬间,林见汐甚至看不清,江遇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盏灯。
“你弟弟怎么就这么粘你,”熊璀也挤过来,不服气地问:“我弟弟怎么就这么欠,每天不打他几顿我都难消心头之恨。”
“啪叽”一声,熊璨把他的狗头按到窗户上:“你骂谁呢?”
熊璀:“……”
“别打了,”公车停下来,林见汐习以为常地拍了拍后座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兄弟:“到站了,该下车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动静,扯开嗓子喊:“后面的那俩小孩,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新时代,讲文明,树新风知不知道?”
林见汐:“……”
他收回手,当做不认识这俩人,车门一开,他就若无其事地跳下车,走到江遇面前:“走吧,回家了。”
“嗯。”
站点离家并不算远,以江遇现在的步行速度测算,是正好十分钟的距离。
路两旁栽着他们叫不出名字的花木,脆弱的枝叶在夜风里,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落得满地金黄。
“不是让你不要再去接我了吗,”林见汐心情很好,语气也轻快,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灵动的音符:“你天天去等,多麻烦。”
他自己是不喜欢等人的,也不明白江遇一个小孩,哪来这么好的耐心去等他。
而且,他也不想让江遇浪费这个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江遇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路灯下面,他就总是想起来江遇已经没有亲人的事,他站在灯里的模样,其实很像迷路的小猫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