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小师弟与二师兄一样。

每一天,在云山的每一天宋霁雪都活在宁川与段凡义的阴影之中,他们高高在上将他戏耍将他踩在脚下,心情好就在于野面前演一演兄弟情深的戏码,心情不好就怎么踩他两脚,将本就难堪的师兄弟关系变得越发岌岌可危。

宋霁雪曾天真的试图与之和解,试图融入。

那日师门一起在上元城中看灯火会,本是走在于野身边的他停下在街边给师兄买些看热闹吃的零嘴,等他买好东西抬首看去,于野不知觉间已经跟宁川段凡义几人走远。

他们在人群中有说有笑,师兄弟间追逐打闹,气氛融洽得将他隔离在外,这辈子也不可能融入进去。

少年提着一袋热呼香甜的糕饼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师兄弟们走远,他们一次也没有回头,谁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宋霁雪这辈子没尝过亲情,没被父母亲朋爱过,也没尝过友情,得不到师兄弟的尊敬爱护,他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在外的一片枯叶,在没有花树湖泊山川的虚无之中飘摇着,不知何时落地结束这难堪的一生。

他顽强得活着,哪怕活着得不到世间任何善意。

直到某天一个女人从见面开始就对他抱有善意与偏爱,总是主动朝他伸出手,温柔带他前行,并许下承诺:“他们会抛弃你,但我不会,永远不会。”

于是宋霁雪前半生的所有伤痛都被抚平,然后再次覆盖更加痛苦、更难治愈的伤口。

“霁雪,齐光刚说你的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对你有所偏见……”符纪安抚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宋霁雪侧目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顿感无力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