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听密切关注着她的情绪,见她停下,就问道。

张欢抬起头,看向许听,她无声地深吸了两口气,双眼开始朦胧。

“许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许听嗯了一声,“你说。”

张欢慢慢地在台阶上顿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许姐姐,我好庆幸自己给你打了电话。”

顿了顿,张欢才再次道:“我真的差一点就跳下去了,我当时离死亡这样近。许姐姐,我感觉自己好像清醒了。为什么,我要因为一个男人放弃我的家人放弃我的生命呢。我今年二十二了,才刚毕业。我妈养我这样大不容易,她以前常逼着我学习,挂在嘴上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图以后能得你什么福享,我是希望你自己以后该自食其力的时候不用那样辛苦。许姐姐,我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过得好,她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心愿了。我消沉的这么长时间,我妈比我瘦的还厉害,每天睡觉之前、每天睡醒之后都要来房间看我一次,生怕我出什么事情。他对我这样冷漠无情,我还一个劲儿地想他,甚至连我爸妈都不要了,许姐姐,你说我可笑不可笑?”

张欢边说边哭。

许听愣住了。

张欢这番话在说她自己,但仿佛也在说许听。许听张大嘴,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何尝不是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家人,也放弃了朋友。她关闭了自己的社交圈,这三年来,不管什么异性对她示好,她都一律视而不见。她从来不回家,打着自己这个状态回家会让爸妈担心的幌子,其实是害怕爸妈催婚,她已经今年26了,正是爸妈催婚的年纪。

她甚至将自己活生生地憋出了心理病,病态地沉沦于过去,不肯打开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在将过去死死地抓在手里,仿佛这样,过去就不会从她的指缝中滑走。那种病态的过去的美好像d品一样让她感觉舒服。

张欢接下来还说了什么,许听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急速地喘息了两口气,一屁股坐在张欢身边。

张欢还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认真道:“许姐姐,我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我知道,一时半会儿还是会有些难忘记,但是我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只要我的信念足够坚定,我一定会走出阴影。”

许听愣愣地转头看向她,惨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