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每回下雪,秦家院子里最是热闹,她裹着雪球,跟在哥哥身后追逐,父母在那廊下而立看着他们打闹,笑声不断,偶尔还会指点她两句,怎么样才能将雪球扔到哥哥身上。
大雪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冷。
那记忆里的雪,都是温暖的。
她就要成婚了。
秦漓将眼睛一闭,紧握住双手,心头嬷嬷地念了起来,“爹娘,哥哥嫂嫂,请你们保佑他平安无事。”
大雪快要将那庭阶淹没时,身后那房门终是“吱呀”一声,从里打开,众人齐瞧过去,小哑巴立在门前一笑,“陛下无碍。”
小哑巴倒是没有说谎,周绎这回推骨,并非如上回那般难熬。
秦漓进去时,周绎是清醒的。
躺在床上,白纱裹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像极了当初在久财崖时的模样。
秦漓缓缓地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也没说话,泪滴子落下来的那瞬,秦漓及时弯下腰,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身旁。
周绎偏过头,抚着她的发丝。
秦漓进来前小哑巴特别交代了,“不能说话不能笑,两日后才可以拆纱布,漓姐姐要是坚持不住,就别进去。”
秦漓坚守着小哑巴的原则,守在周绎的床边,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却并未觉得难熬,到了夜里,秦漓习惯地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被褥之内,在他那胸膛上一阵滚,才靠着他缓缓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午后,碧素过来寻秦漓。
秦漓跟着碧素出去,碧素便道,“娘娘,内务府的人送嫁衣过来了,娘娘先试试合不合身。”
秦漓往屋里看了一眼,周绎还在睡。
秦漓走到门前,让王钊进去守着,自己这才跟着碧素回了屋。
那嫁衣正撑在里屋的衣架上,大红的缎子,红的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