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躲不过,只得进去。
珠帘子“叮铃”地落在她身后,那床前香炉里的青烟缭绕,却没见到周恒。
姜漓望了一眼浴池,长舒了一口气。
沐浴更衣这事,她从未听高沾交代过,要真让她伺候,她只能请罪。
姜漓候在床前,过了一阵,浴池里终于传出了动静。
周恒着了件敞襟的银白缎子,出来时腰间的系带,还绕在手上正在打结,走到床前,瞧见垂目立着的姜漓时,也不过扫了一眼,并未诧异。
有了那早上的经历,姜漓没再去替他披衣,只等着吩咐。
周恒没往床榻上坐,走去了案前。
“添盏灯。”
姜漓的身子刚跟着他转了个方向,周恒便有了吩咐。
听那声音,倒没有刚回来那阵的怒气。
姜漓忙地去稍间提了一盏灯进来,手里的灯火比留夜的要明亮些,姜漓提在手上,光线晕在她眼前,案前坐着的那人,便也被照了个清楚。
一层银白缎子,衣襟单薄地贴着胸膛,墨发未束垂于肩后,正坐在那翻阅书籍,没有了平时里的黑色龙袍加身,少了那头上的金冠,竟是慵懒随和了许多。
周恒的视线投过来的一瞬,姜漓忙地又垂下头。
姜漓上前将灯盏挨着案前的香炉放好,便规矩地候在了一旁。
夜色安静,只有偶尔翻动的书页,和那灯盏里火苗的扑闪声。
“什么时候进宫的?”
姜漓抬起头,周恒的目光依旧盯着书页,若不是耳边那声音还在,姜漓还不知他在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