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说灭就灭。
事后连个说法都懒得给。
要因此说他是暴君,又有些片面,周恒登基后,朝中势力被他拢在手中,百姓的日子日渐安稳,久了,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背后,若无君王庇佑,又何来的安稳。
大山江河,治理好了,便是明君。
至于周恒偶尔的残暴,也就只能是谁撞上了,谁倒霉。
今夜这事,无非就是天降横祸。
上前的无人不自危。
排到周恒跟前的两人抬起头来,屋内的太监刘贵,看了一眼周恒的眼神,黑如幽潭,没起半点波纹,手一抬,刚将两人放出去,高沾便领着人跨过了门槛。
刘贵纳闷地瞧了一眼。
跟在高沾身后的一名‘小太监’一进屋,却是突地跪在了周恒的跟前。
高沾进来时,并没有押人。
被擒住的那一刻,姜漓以为自己的下场定不会好,谁知高沾没让人捆着她走,一路押过来,前头两名太监提灯,后面两位太监堵了她的退路,在外人眼里,倒也瞧不出端倪来。
只有姜漓知道,她犯了死罪。
含熏殿内铺一层薄薄的地衣,梅雨季节一到,便会烧上地龙,确保潮气过不了门槛,这会子房门大敞开,人流不停地来往,潮气早就带钻满了屋子不说,那地衣上,沾了不少脚底的泥水。
姜漓的头抵在地衣上,太监的衣裳将她的身子裹得愈发娇小,跪着的那块,很快蔓延出了一滩水渍。
既是死罪,姜漓也没什好狡辩。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刘贵望向高沾,有些不明,不是说只要女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