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素骂了一句,“猴精。”
四桃吐了个舌头,又缩了回去,姜漓已坐在板登上,将自己浸湿的袖口,架在炭火苗上烤,碧素将炭火翻了个面,红彤彤的炭火石子,亮如宝石,碧素望着她袖口上冒出来的腾腾水气,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在宫里当差也有十余载,没料到一朝出事,前来相助的人却是你。”
浣衣局一向不站队。
当朝宫中有两位贵妃,一位是东宫原本的太子妃,皇上登基后,封为了惠贵妃,另一位则是太上皇后的侄女娴贵妃,去年才进宫。
先前无论两位贵妃如何争,浣衣局从未参与,洗衣熏香皆是同步,连送衣裳的时辰都是不错分毫,今日却偏偏落了娴贵妃的一件衣裳,待碧素发觉后亲自跑了一趟,这一出去人就没有回来。
娴贵妃说送来的衣裳,胸口上烧了一个大洞。
衣裳是御赐,硬扣了一个碧素蔑视皇威的罪名。
碧素在黑屋里受了一通折磨,第二日娴贵妃身边的宫女却是亲自将她从黑屋里领了出来,“姑姑手底下有这么一双巧手,怎就不早说呢。”
碧素才知,姜漓熬了一个通夜,将娴贵妃破了一个洞的衣袍,用彩线绣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鹂。
娴贵妃素有嗓音似黄鹂的美名,一时喜欢,今日一早便穿去同太上皇后请安,恰好皇上也在,太上皇后夸了一阵,完了又问了一声身旁的皇上,“皇上觉得呢?”
周恒倒是没有说那只黄鹂,而是问娴贵妃,“这熏香,从何而来?”
自打进宫以来,娴贵妃还是头一回见皇上主动同她说话,一时面色如潮,回来后就让人放了碧素,还向其讨要了姜漓,“本宫甚是喜欢这熏香,明儿你将那熏香的宫女带过来,往后就留在本宫的芳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