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记得,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见孙湘眼中燃起的恨意慢慢减弱,李琟松了口气。
人疯起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以前自己随师父山清人去村庄为人看病时,有不少人因为家人的离开而冲动、发疯。
虽说已无力回天,但这股冲动是抑制不住的。
怨天,怪地,责旁人,也恨自己。
可人在世的时候不懂珍惜,等人过世了,悔之晚矣。
倘若那天对孙湘说的话仍不能让她放下恶意和恶念,那就是孙湘自己的事了。
他绝不会让孙湘伤到许倾一分一毫。
那天夜里,李琟趁没人注意,悄悄出去了。
目的地,周家。
孙湘打开门的时候很惊讶,她认识这位曾经帮她治疗过蝎毒的大夫,但是仍不知这位大夫深夜到访为何意。
看样子也不像是从正门进来的。
还有这一身黑衣与平时也截然不同。
“请问”
那是李琟初次破了规矩,不请自来,未报而至,他上前一步进到门内,合上了门。
孙湘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眼前这大夫,和那日,和之前见过的人,判若两人。
气场不同,眼神不同,神态不同。
先前也是没什么表情,但这人看上去还算随和,可现在,可看不出半点随和。
“请,请问”
“倘若动她分毫,我便挪了你周家的根。”
这狂妄的话从一位大夫嘴里说出来位面太过荒唐,孙湘心里早就怕了,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你,你又凭什么说出这话?”
孙湘的结巴和颤音无不显示着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