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宴无疑是给李琟接风的。
纵使李沅年岁尚小不能自己想到这些,可人云亦云,他也是听得八九不离十。
这位三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宫了,不过他却始终记得他。前些日子李琟回来,他们见了几面,印象更深刻了。
而且,是有些仰慕他的。
仰慕他能随意出宫,在宫外生活那么多年,见到过红墙外的样子,一定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
向往他求之不得的自由。
却不想,李琟直接拉过许倾的手腕,带着许倾朝着大殿走。
此刻,李琟的内心是复杂而纠结的。
人生的前二十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越是小心翼翼,却越是被揭发。他原以为上天安排在父皇要点明他身份的时候,许景曜突然到来,许倾跟着走,是不让她知晓。
可不想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来找她,却撞上了老七。
李琟脑中一直都是许倾那日午后同许景曜说的,以后要里宫廷中人远些。
而他此刻不恰恰就是宫廷中人吗。
虽说幼年就开始逃避自己的身份,可他还是他,当朝三皇子。
也是他一觉醒来过后,被强加的身份。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中,一直出现一个绑着那日同许倾一样是高马尾的女子,他亲昵地唤她作“妈妈”。
大梦一场醒,却不知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那时也只及总角。
懵懂,怀疑,迷茫,种种不安的情绪涌上胸腔,还好那时的李琟被山清人带走,离开皇宫,慢慢接受了一切。
他掌心中握着的,是那年折纸飞机送给他的姑娘的手腕。
纤细,柔弱,看似不堪一击,却在重要关头能迎面而上,那些新奇的点子和无畏的勇气,李琟身为男子都觉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