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中听,吴三桂微微点头,这个女子伶牙俐齿,“大明与大金势不两立,怎么你不怕我截了你们,带回锦州,为奴为婢?”
多铎大怒,“你敢……”
叶晚晚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看了一眼吴克善,从他怀里拿出聘书,递给吴三桂,“吴将军,一般人你截了也就截了,可是我们,我劝你三思。”
吴三桂一怔,打开聘书,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原来你们是皇太极派往科尔沁迎娶大福晋的人?”
叶晚晚不卑不亢,“是大金大汗,就如我尊称您的皇帝为大明皇帝一样,你我虽为对手,但也是互相尊重。”
吴三桂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姑娘有意思,勇敢聪明,“好,既然是大金大汗的迎亲队伍,我更要截了。”
叶晚晚嫣然一笑,“吴将军是个聪明人,我料定你不会,如今辽东局势你应该很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截了我们,就是摆明向大金大汗宣战,也是向蒙古科尔沁宣战,聘礼不值多少银子,但是一旦打起来,这银子可就花的多了。”
见吴三桂眸子沉了沉,叶晚晚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吴将军,攘外必先安内,我想如今让大明焦头烂额的可不是大金。”
吴三桂一阵心惊,这小姑娘说得对,如今辽东局势从大凌河之战后,双方陷入僵局,大金全力对付察哈尔的林丹汗,而大明,如今正在围剿高迎祥那伙义军,双方都暂时不想开战。
叶晚晚见他犹豫不决,忙让吴克善扛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是满满的一箱金子,“吴将军,这些请您喝个喜酒,大金的八旗与吴将军也算旧识,不管如何相识一场,还请吴将军手下留情,放我们过去。”
这话就带着些威胁意味,虽说他们有火器营,但是八旗骑兵骁勇,两军距离短,双方若是打起来,都讨不了好,两败俱伤。
吴三桂军事天赋甚佳,自然明白其中利弊,若是截了皇太极的迎亲队伍,就相当于打了他的脸,他与皇太极打交道虽不多,但是父亲吴襄与舅舅祖大寿与皇太极打交道多年,这人城府极深,貌似大气宽容其实睚眦必报,若是真的举大金全部兵力进攻锦州,可是麻烦得很,如今朝廷还在剿灭义军,多线作战可是吃不消。
他松松眉头,秀目含着笑意,“客气了,这杯喜酒一定要喝,大明与大金虽说在战中,但是迎亲队伍,并非大金之兵,等于寻常百姓,我大明正统之军,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告辞。”
叶晚晚晒然一笑,不愧是以后的平西王,这话说得还是很有气势,涨自己威风,灭对方气势,她才不会呈口舌之争,“多谢将军,来人,将喜酒送过去。”
几名小太监扛着箱子,吭哧吭哧抬过去,吴三桂正要离开,突然转身,秀目犀利,望向叶晚晚,“你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何人?”
吴克善和多铎等人一阵紧张,双手不由按在腰刀上,叶晚晚却是不慌不忙,“将军好眼力,我姓叶赫那拉氏,是大汗的贴身婢女。”
皇太极的贴身婢女?吴三桂皱了皱眉,叶赫纳拉氏?皇太极的母族就是叶赫纳拉氏,恐怕是他的母族亲戚,难怪这么伶牙俐齿。
深深望了叶晚晚一眼,“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离去,而后过了一会,对面的明军开始缓缓撤退,很快不见踪影。
叶晚晚脚一软,坐到红木箱子上,面上虽然平静异常,心里却是扑通乱跳,吓死爹了,差点就成了炮灰。
豪格等人瞠目结舌看着她,娜木钟上前挽住她,“表妹,你好厉害,兵不血刃就让他们撤兵。”
叶晚晚呵呵,还是要低调的,故作羞涩道,“哪里啊,只是平日里听大汗说了一些事情,我依葫芦画瓢糊弄糊弄那个吴将军罢了。”
众人恍然大悟,豪格自豪的道,“汗阿玛厉害。”
额登挑了挑眉,只有他知道,大汗才没有说过这些话,小玉儿格格真是厉害,难怪大汗爱如至宝捧在心尖上。
吴克善忙命人收拾好车辆,继续一路前行,叶晚晚从马车里探出头,“哥哥,我有些闷热,想和你一起骑马。”
吴克善笑着点头,他知道小玉儿身体弱,这是要和他共乘一骑,于是拨转马头,到了车辆前,揽着叶晚晚上马,兄妹二人晃晃悠悠前行。
叶晚晚又招呼一声,“多铎,你能追得上我和哥哥吗?”
多铎朗朗一笑,“试试看。”
两匹马你追我赶,很快奔出去一段距离,后面的豪格三人以及海兰珠和娜木钟,将叶晚晚活泼可爱,笑着任三人去了。
眼看距离队伍有一定距离,叶晚晚示意吴克善和多铎放慢速度,吴克善正色道,“小玉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