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碰过剑的姜禾,可能是教了教孩子,触动了童时的记忆,有些手痒。
从床底下捞出开元带来的剑,打开裹在剑身上的布,握住剑柄抽出,剑身因为潮气而锈迹斑斑,剑鞘都被姜禾捏得一声脆响,已经朽烂。
许锦姐弟俩偷偷瞧着,没有凑过去,父母都禁止他们碰家里的那些兵器,不然会屁股开花。
露台上的磨刀石买来基本没用过,许青只喜欢练剑听噌噌的声音,不喜欢剑。
唰!
姜禾搬着小马扎坐在露台,给剑上洒一点水,小心地从磨刀石上擦过。
磨剑声响起,配着外面暗下来的夜幕,许青站在窗口看一眼,莫名想起了剑雨里,江阿生挖出参差剑时的一幕。
姜禾的侧影是那么轻松写意,一时兴起。。
可能是完全放下了。
许青收回目光,近十年了,这把剑不等被姜禾磨好,应该就会断掉。
如果他被绑架的话,姜禾说不定会拿布条把孩子绑在背上,然后持着剑单枪匹马去救他……
露台上,姜禾拿着剑凑到眼前,打量着剑身有没有弯曲,随后挽了个剑花,站在原地顿了片刻,练起她教许青的那一套剑法。
和许青比起来,她的剑招更为凌厉,虽然剑很残破,没有反射什么光,但是破空的风声,还是能让人感觉到浑身发紧。
许青趴在窗台,手撑住下巴,静静看着。
姜禾收势,两根手指捏着剑尖,微微用力,老旧的剑身发出轻响,弯起小小的弧度。
“横跨一千二百多年的时光。”
她轻叹,然后剑身崩成三段。
回头和许青的目光对上。
“像一场梦。”
“哪有这么真的梦。”许青朝她笑道。
“刚刚教他们两个练武,我突然就感觉到很真实。”姜禾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截儿,“改天把它扔澜江里,免得被人发现了。”
“太谨慎了吧,不留个纪念?”
“没什么好留的,我都差点把它忘了。”姜禾拿着断剑敲击一下,抬头看向夜空,“快十年了。”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她应该是以江湖人的身份,还在那个开元盛世挣命,也许扛不到安史之乱,就被世道卷过,踏平,一命呜呼。
许青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你回不去了。”
“我还不想回去呢,有老公有儿女,人生巅峰。”
姜禾把断剑丢到角落,收拾好磨刀石,站在露台上伸个懒腰,“还是练剑能松松筋骨,那瑜伽效果不怎么样。”
“练剑给孩子看?”许青眼神瞥向扒在门口的两个人类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