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后,趁着宝贵的透气时间还没结束(),
(),
摸摸这个摆件又看看那个挂饰的。
说真的,他自己也有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这间房间的样子了。
自从和两位血亲关系越发僵硬后,他就搬了出去,从此也就没再踏足这个屋子半步。
记得这房间里还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雪莱感觉那个冒牌货似乎很喜欢这间房间。
把房间看了一圈后,趁着外头的天还没亮,雪莱又上星网看了看。
在那本日记里,雪莱写着他有很多雄虫小伙伴,实际上他的联系列表孤零零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朋友…
写自己每周都去大剧院听音乐会,还说自己是一个十分有生活情调的虫,有很多手工小爱好…
实际上他并没有,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经常不一定是发病发疯。手工什么的都是他以前小时候爱玩的,长大以后压根就没有耐心搞那些了。
他也压根没去过多维菈…
日记里的一部分内容与其是说是虚假的谎言,精心准备的诱饵,倒不如说…那其实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好困,真的撑不住了。
雪莱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发灰的天空,知道这是天快要亮起来了。
他上辈子实验过,那位穿越者只能听到他实时的心理活动,听不到他以前的过往记录。
这个好办,他到时候只要保持安静就行,但是……还是很憋屈啊。
雪莱习惯性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清晰疼痛,越来越烦躁了。
他感觉自己又快要犯病了,他暴躁得想摔东西,想拿脑袋撞墙,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全部毁掉!
【其实…在你需要时,我可以帮你屏蔽掉那位生命体对你的心灵感知。】脑子里那个冰冷冷的声音再一次试图搭话。
“哦?!!!”
雪莱十分对这种外来物是很警惕的,他不相信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
起初在他濒死之际突然出现时,雪莱几乎把对方当成了和那个穿越者差不多的存在。
有什么不一样吗?无外乎都是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罢了,至于它说的那些话?随便了。
雪莱随口答应了,结果它居然真的把他带了回来。也是这时候,他才对它有那么一点点相信。
这点信任并不多,也就那么一丁点,指甲缝那么一点点。
雪莱有在刻意忽略它,但这一次他实在无法忽略了。它提出了如此诱.惑的条件…
不可否认,雪莱的确心动了。
雪莱试探性的和对方交流:【你这样帮我,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雪莱听到了一阵电流的滋滋声,过了好一会子,毫无情感的声音这才响起。
【不,我所说的帮助可能和您
()理解的不太一样。这或许也可以被称之为等价交换。】
【我因为一些原因,
能量消耗过多,
现在需要补充,而我又刚好检测到您的位面里拥有这样的物质。】
【您需要您为我去指定一点找到这样物质,而我则可以在你屏蔽掉一体双魂的双向感知…】
前面都听得懂,就后面多了一个陌生词汇,雪莱立刻提出了一问:“一体双魂是什么?”
【就是您现在的情况。】
雪莱:“哦…”
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您觉得呢?】
雪莱没有开口,而是尝试在脑海里和那个声音进行交流:【好,我答应你。】
在听到它也需要自己做点什么以后,雪莱悬在半空的那颗心才算稳稳当当的落地。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有所求,而对方无所求,这种单方面的赠予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时撤走,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而只要对方也有想要的东西,那么自己也就有了可以商量谈判的条件,这个叫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这更让雪莱信任。
【我答应你,位置在哪里?等我获得身体的自由权,我就去…】
系统说了一句稍等,很快一板一眼的报出了一个位置坐标。
听到那个位置后,雪莱愣了好几秒,很快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那颗荒星真有你想要的东西?】
【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把那个东西驱赶出我的体内吗?】
【就像他掌握你的心理薄弱点那样,你也要掌握他的薄弱点,在它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才能把它赶走。】
雪莱:【我的?】
【是的,你很在意你的亲属,很在意他们对你的态度,而他发现了这一点…】
【…………】
这么一想,雪莱的确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要特意搬回安塞尔的城堡,为什么要和他的两位血亲那样亲昵,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刺激他啊。
他的确成功了,因为雪莱真的崩溃了,在他崩溃以后,他能清楚感觉自己能够控制身体的时间越来越短。
假如不是阿瑞斯突然出现,那么自己说不定就会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一点点无声无息的吞噬掉?
不过…那个东西会有什么薄弱点呢?雪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回想,上辈子他除了破防,其实也有仔细观察过那个所谓穿越者的。
就像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看到自己的记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雪莱也能看到他的,听到他的…
他的本名叫…沈渊?
天亮了。
雪莱又变得没办法控制身体。
那个叫沈渊的“寄生虫”一觉醒来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干涩,包括植入在体内的健康系统一直在亮红灯…
想也不用想,大抵也是猜
到了雪莱昨天晚上一定一晚上没睡。
那个“寄生虫”控制着身体一步步走入房间里的单独衣帽间。
那几乎不能被称之为衣帽间,因为那比不少虫的整个房间都还要大。那里面还挂着好些雪莱以前的衣服和玩具,甚至还有贴纸。
他似乎很满意雪莱拥有的这一切,他开始一丝不苟的穿衣服,抚平好衣服的每一个褶皱,穿好后又开始对着镜子一次次的练习笑容。
都是那种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笑容,又开始让自己眼神更加楚楚可怜。
别说,雪莱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张脸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啊。
那个“寄生虫”看起来好像在对着镜子笑,但只有雪莱知道他不是。
他在对自己笑,因为他也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包括镜子里的自己。
作为高阶雄虫,雪莱的皮囊长得很美,他有一头半长的金发,发丝柔顺,在阳光下仿佛上好的绸缎般,还会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如早春的湖水,更像价值昂贵的祖母绿宝石。他的皮肤是常见不见阳光的雪白,因为身体不好,常年生病,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他五官长得很好看的,只不过因为平时性格太暴躁,很少有虫能有资格看到他安静的样子,也就更少有谁去认真注意他的五官了。
而这时镜子里的表情和雪莱平时的完全不同,眉宇间的阴戾散去以后,使得他原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柔和了。
前一晚雪莱没睡觉,那一点疲惫和憔悴无形之中还给他添了几分脆弱,是很能激发保护欲的那种。
那个“寄生虫”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汪。
雪莱都很难相信自己能有那样的表情,上辈子的他经常会被“寄生虫”如此的表情给恶心到。
大抵是雪莱今天实在是太安静了,居然没有大喊大叫的让他滚出去,而那个沈渊都有些不习惯了。
雪莱清楚听到对方的心声:——【哎,那个疯子今天怎么没叫了?】
【他难道已经接受了?】
【早像这样接受不就好了吗?】
疯子?谁是疯子?
雪莱真的挺想笑的。
他其实一直都有心理活动,但很明显那个“寄生虫”似乎是听不到的样子?
这是个好的现象,起码说明那个系统并没有骗他,的确用什么法子切断了那个东西对他的窥视。
【如果你想让那位生命体能听到的话,只需要在心里想一下这话是对他说的,那么后面的话他就能听到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内响起,雪莱通过镜子观察了下那位“寄生虫”的表情,嗯看来这个系统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
太安静了。
雪莱和那位沈渊一时之间都在等对方先开口。